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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JoongBo] 沉澱(十八)

「呀!你也真會給我惹麻煩的!那什麼,你又和誰分手了?現在網路上鬧成一片,我看你怎麼收拾!」說這話的不是別人,正是金賢重那勞苦功高的經紀人。或許是因為喝了點酒,情緒更加外顯,教訓起來更是毫不留情。「我真的會被你氣死!早就跟你警告過好幾百次,怎麼就是聽不進去,臭小子……」
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當事者絲毫沒有羞愧之意,只是露出有點不好意思的表情,幫經紀人又倒了杯酒。
後續曲Kiss Kiss放送GB後,這次mini專輯的宣傳隨之告一段落。為了慶祝方推出不久、即闖進上半年度銷售榜的專輯,也順便犒賞大家這些日子來的辛苦,於是特地選了一天開慶功宴。看著一同打拼過來的同伴們個個醉得開懷,氣氛如此輕鬆熱絡,金賢重說什麼也沒有辦法認真反省經紀人的責難。
「哎呀,你知道他那性子,是旁人講得動的嗎?」和他合作多年的舞者如是說,對他再了解不過。「這傢伙要能乖乖聽話,我們也就不用老是瞎操心了,不如讓他去啦!」
「果然還是兄懂我。」金賢重笑得可得意了,隨後遭到經紀人狠瞪。
不是不怕風波的,然而他非這麼做不可,話題性當然是考量之一,二來也參雜了些個人用心。
眼見工作人員漸漸吃飽喝足,時候也差不多了,金賢重悄悄抽走帳單結帳,然後宣佈餐宴結束。意猶未盡的年輕人們自然接著續攤,而年紀稍長的成年人們則誇張地說著:「人老了就是玩不起」之類的醉言,由金賢重一一送上了回家的計程車。
他的酒量不錯,今晚僅僅喝了幾杯,意識依然相當清楚,送走眾人後,還能獨自開車驅往投資的炸雞店。這個時間點,店面早該打烊,然而他高興地發現店內還亮著小燈,看來友人也預料到他結束宣傳後會來找他們。
「怎麼還沒關?」他走進店內。裡頭已經完全沒有客人,倒是聚了不少熟識的朋友。金賢重在他們之中找到空位,隨意坐下。
「都在等大明星金賢重啊!」和他認識最久的仁龍玩笑道,「聽說某人最近攻佔了不少新聞版面啊?」
「讓我們看看……『金賢重自爆;屢次誤喊前女友名,導致對方動怒』,這什麼啊?」其中一位拿來事先保留的報紙,大聲唸出標題。
「還有咧,『與交往三年的女友在五個月前分手』。呀!你什麼時候交了女朋友,還有辦法瞞三年,瞞到連我們都不知情?」正在使用筆記型電腦的另一人點擊網路新聞,在報出新聞的同時揶揄他。
「你們怎麼可以侵犯我的隱私!」金賢重佯怒道,一群人聞言笑得亂七八糟。
「看來有人要下猛藥囉?」曾經當過練習生,如今卻從事業務行業的成遠猜測,緊盯著金賢重看。「得了吧,那個誰在我們之中早就不是秘密。」
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呢,沒想到早就被人發現了。「可是我除了放棄之外,似乎沒有第二條路能走……」他苦笑,略帶鬱悶地咕噥著。
「宇宙神竟然說說出這種洩氣話?誰快來錄音啊!」仁龍適當緩和氣氛,大家果然笑了。「瞧瞧,這憂鬱模樣多像國民前輩尹智厚哪!」
「智厚還不錯,至少知道對手是具俊表。我呢,連要對抗誰都不曉得。」
沒有外力、沒有第三人,就只有他和她,卻怎麼都寫不出個結局。
「還有誰能和你匹敵?你可是金賢重呢,多給自己一點信心吧!」志元鼓勵他,用力地按按金賢重肩膀。
「我倒不這麼認為。」身為他們之中的少數女性,遲遲未發言的慈恩終於開口,「賢重啊,我這麼說你不要介意。你的身分本來由不得自由戀愛,就算你有勇氣面對,但總不能要求人家和你一起承擔後果吧?」
不得不承認,她說的對極了。金賢重垂下頭,比誰都清楚難處為何。
「諷刺的是,我看他也放棄不了。」剛剛朗誦報紙的俊熙同情地拍拍高中同學,「金賢重,我沒說錯吧?」
「這才是糟糕的地方。」他間接承認,怎麼都不敢細思下去。
因為無法忘記、因為無法放棄,所以他躊躇至今。隨著時間流逝、年齡增長,他愈發明白自己的感情;面對皇甫,他早已無法再單純地以前輩視之。與她相處後,除了在事業上進階更高境界外,他的心裡似乎也隱隱起了變化,踏入全然未知的領域。
皇甫僅僅知道他的感情,卻不明白她自己的重要性。她是他在全面走紅前最後接觸的人,也是少數幾個真正了解金賢重的人。無論他身在何處,都再也回不了過去無所顧忌的日子,然而,只要知道她還在那裡,他就可以稍稍安下心,知道自己沒有迷失。如果連她都離他而去,他就再也無人能依歸,只能隨波逐流,而無暇顧及其他。
朋友總說他老是神遊在自己的世界裡。的確,他是個無法輕易敞開心防的人,相對來說,一旦允許外人進入,自然也不輕易放行。所以,他沒有辦法、也絕不會鬆手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“皇甫姊姊~一起出來吃個飯吧!好想妳呢^///^兄他們四個大忙人都要來喔!答應我嘛拜託!”
寄件者顯而易見,把通訊錄裡的所有人都列入考慮,也只有金亨俊那小子這麼不知天高地厚,吃個飯竟敢一起約上她和金賢重。
皇甫實在拿他沒輒,只好簡單寄了封拒絕簡訊回去,在作好讓他打電話來埋怨的心理準備後,手機果然不負期待地在兩分鐘後響起,令她意外的是──
「永生氏?」她接通,語氣充滿訝異。「怎麼是你?」
「姊姊您好。」許永生禮貌地先問好,視身邊不停催促的金亨俊為無物。「我也好想看看姊姊呢,真的不願意見我們嗎?」
「不是不願意,而是……」她猶豫著該用什麼措辭,最後卻決定隻字不提。「唉,你們自己人見面,我就不去攪和了。」
另一頭久久沒有回應,好像低聲討論著什麼,最後永生慎重其事地說;「不然這樣吧,我們決定不找賢重兄了!」
說什麼呢?「不是這個意思,找他也沒關係的,我一點都無所謂啊!」
「太好了,姊姊,我們連您的位子一起訂囉!」八成是用了擴音,她聽見金亨俊在一旁開心地說道,皇甫急著開口解釋,永生卻用輕柔但不容拒絕的語氣下結論;「那就這麼決定,我不耽誤您的時間了,到時見。」然後收線。
果然是有怎樣的leader就有怎樣的member,都不讓人發表反對意見的。皇甫不情願地在行事曆記上這筆約會,一臉無奈。
除非是她無感,否則不可能察覺不到旁人對他倆隱隱約約的撮合。她是大剌剌沒錯,但某些方面卻也細膩得緊,尤其對於感情,簡直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。話說回來,真正沒神經的是寄予企望的那些人吧,他們總是對眼前的困境視若無睹,還要她放心地埋頭前行。
皇甫撥了通電話給久未聯絡的婑斌,打算邀她一起同行,一個人出席畢竟尷尬了點,何況她依稀記得婑斌似乎和奎鐘仍有連繫。Wonder Girls最近正準備回歸,趁著開始忙碌前出來敘敘舊也挺好。
電話被接起後她單刀直入地挑明重點,卻未料對方的反應極為尷尬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「不是我不想和您吃飯,只是我和奎鐘最近……」婑斌那有點沙啞的嗓音一頓,語調愈發低沉,「姊姊,我不曉得……兩個人在一起好像不是那麼容易的事。」
「我明白。」皇甫並未多問,登時打消說服她的念頭,甚至感同身受地安慰道:「但是妳還年輕,以後會經歷更多事,先別太早放棄。」
「那姊姊呢?您還堅持著嗎?」婑斌口氣很無助,那些曾經也在皇甫身上出現過的茫然,在此刻坦露無疑,「可別像我一樣懦弱。」
皇甫聞言心頭一震,倒是說不出話來否認。
「奎鐘一直都對我很好,是我沒有勇氣接受,像個膽小鬼似的,以為不做就不會傷害到任何人,誰知道,到頭來傷得最深的卻是自己最深愛的人……我總是不去看,直到現在才明白。」語道至此,婑斌已哽咽得不能自己,「姊姊知道嗎?辛苦的從來就不是我,奎鐘才是最難受的人。」
皇甫漠然不語,腦海浮現那張總是無憂無慮的笑臉,想起或許他也面臨著相同的處境,而自己明明可以與他一同分擔,卻總是袖手旁觀……心猛地一絞,她緊握話筒,在電話的這端跟著紅了眼眶。
「如果真要說學到什麼的話。姊姊,我覺得,預設立場最要不得。自以為對他好的,其實全不是這麼回事。比起尚未遇見的反對聲浪,我的態度更殘忍不只百倍,傷奎鐘最深的,不是原先擔憂的種種,是我的親手了結……」泣不成聲地,婑斌的坦言如此真實,「姊姊,見到奎鐘時代我說一句吧──」
皇甫知道她要說什麼,那是最安全、卻也最傷人的話。
「對不起。」
那時,聽見她說出這句話的金賢重,又是怎樣的感受呢?皇甫這麼一想,眼淚便再也無法控制地掉了下來,強烈的心痛和思念隨之排山倒海而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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